“巫文？”

“你认得这是什么？”

“在族中的老者那里见过，这是巫师们用的文字。”

“那上面写了什么？”

“让莽古也看看！”虽然他只学过几天巫文，可为了找到害死莽虎的凶手，还是接过那块胛骨。

“炼什么凝血什么法...”从他那磕磕绊绊的翻译中，江玉了解到骨片上记载的似乎是某种功法，其他则一概不知道。

“就这些吗？”

莽古也翻译到某个地方时，突然间中断，而且面露难色，江玉不由一问。

“不行了，后面这些巫文莽古也一个也没见过，想知道它的意思，只能去找果老。”

“果老？”

“果老是部落里最后一名老者，莽古也的巫文也是从他那里学的。”莽古也提及果老，语气有些心虚，似乎并不愿意说起这个人。

“好吧，那我们明天就去找他。”魔修可比什么莽河更难对付，而且再怎么说，魔修也是修士，没准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关于修仙界的事。

当然，前提是自己有那个实力才行，没有，莽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。

“师傅还需要我在一旁护法吗？”见江玉准备继续修炼，莽古也下意识问道。

“算了，你也一块修炼吧，护法一事我自有打算。”江玉可不敢再让这徒弟给自己护法了，还是乖乖打坐修炼，别惹事就好。

而山洞里面，除了一对师徒刻苦修炼外，不知不觉，石壁上却多了一只红色虫子，像是黑夜里的幽灵一样，凭空出现。

“你昨晚到哪去了？”儿子不在树屋，黄鸟氏这一夜都没有休息好。

“跟江大哥一起打猎，忘记了时间，来不及赶回来，随便找了个山洞度过一夜。”莽古也虽不愿对黄鸟氏撒谎，可也没有办法，总不能说昨晚跟师傅去修仙了。

“那个江玉不是好人，你得小心，不要让他给欺骗了...”

“够了，江大哥在不认识莽古也的情况下，把你儿子从虎妖手上救下。而且他还教我本事，孩儿比以前强了不止一点，现在就算跟妖兽硬碰硬也不怕。”

莽古也虽然尊重黄鸟氏，可同样也尊重江玉，自然不允许她这么说。

“我当初听话的古也到哪去了，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，肯定是那个男人，他是魔鬼，用邪术把你给蒙蔽了...”

莽古也见黄鸟氏越说越离谱，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怒火，想做点什么。

“够了！”

“你...放手，我是你的娘啊！”

莽古也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扰自己修仙，因为他已经迷恋上那种不断变强的感觉。为此，在听到黄鸟氏侮辱江玉，不知怎的，他竟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，丝毫不顾及二人之间的母子情谊。

“住手！”

江玉其实一直都在外面，没有进去也是知道黄鸟氏对自己心存意见。甚至刚才骂的那些话都尽数收入耳中，但他并不放在心上。

随着修为越高，他对凡人的态度已经不像从前那样，反而愈发看轻。他们喜欢也好，厌恶也罢，一点也不在乎。

可黄鸟氏毕竟是莽古也的母亲，若真让他这么做了，今后必定会成为修炼路上的心魔，所以江玉及时推开木门，厉声叫醒失去理智的莽古也。

“莽古也干了什么，不，这不是真的...”他这时才清醒过来，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，难以置信。

“紧守心神，不要让外魔侵入！”那骨片果然藏着古怪，很有可能是魔道的东西，江玉不知应该是喜是忧。

“师傅，应该要怎么做啊？”

“坐下，放空思绪，心无杂念！”

江玉这时候也走过去，把两人分开，而莽古也听从他的话，坐到地上。

“娘，对不起，莽古也不是故意的...”心中的愤怒在他清醒后很快就消散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自责跟愧疚，莽古也眼中的灵光逐渐变得涣散，眼看又要入魔。

“真是麻烦！”江玉见他还不能清醒过来，直接一指点中他的眉心。而莽古也那壮硕的身躯，像是抽掉了骨头，瞬间瘫软在地上。

“魔鬼，你把我儿子怎么了？”

“他没事，只是昏过去了，过一会就会醒来。”江玉此刻也坐到地上，没有去管因为焦急而不断走动的黄鸟氏。

“那骨片上到底写了什么？”他原本对骨片上的内容还不是那么在乎，现在反而颇有兴趣。

“不管你是魔鬼也好，巫也好，黄鸟氏求求你，放过我儿子吧。实在不行，就用黄鸟氏的性命，来换古也一命！”

这次江玉没有把她扶起，只是坐在地上，冷冷看着对方跪下求情。

“你知道果老在哪里吗？”

“那个疯癫的老者？”

“不管什么，你知道他在哪里吗？”

“首领为了生存，带领族人离开小河滩，来到树上居住。可果老没有选择离开，而是继续留在那里。”

“从这里怎么到小河滩？不要想着骗我，莽古也我会一并带走。”江玉像是能看穿人心，黄鸟氏刚生出的念头一下就被他点破。

“从这片树林往东一直走，等看到河流时，就到了原来的部落。那里很好认得，带不走的东西都放在那里。只是过了这么久，果老他人都不知道还在不在...”

“好了，我去了自会知道。有什么问题，你就问莽古也。若他不说，你就告诉他有我的允许，只是千万不要再惹怒他。”

江玉说完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树屋，朝东边走去。而只有黄鸟氏一人，跪在地上，在那里等儿子醒来。

虽然莽古也不在身边，可经过这些天的野外生活，他知道哪里是东边。江玉朝着黄鸟氏告知的路径，一路跋涉，穿过茂密的丛林，慢慢的，前路变得开阔起来。

树木也越来越少，不知何时，周围竟连一棵树也找不到，地上只剩下枯黄的衰草。

等看见那条河流时，他终于知道黄鸟氏为什么说一眼就能找到。因为就在河水旁边，错落分布着一些兽皮跟树枝搭建而起的帐篷，可如今没有人烟，看起来像是一片废墟。

但这荒芜之地，还有着生命存在的迹象。河岸边，一名老者悠闲地坐在那里，手持一根鱼竿，钓着水中的鱼儿。

“请问阁下是果老吗？”等江玉走近那老者时，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，对方要比他遇到的大部分妖兽还要危险，所以不由带上敬语。

“果老？这是谁的名字啊，也太难听了吧，我可不认识。”老者面无表情地盯着鱼竿，摆摆手让这个不认识的“野人”赶紧离开。

“这里从前住着的是莽荒部落吗？”江玉又试探问了一句，可对方这次连应付都懒得应付，一门心思在钓鱼上。

没有办法，江玉为了知道骨片上的信息，只好跟他耗着。但清澈的河水里面分明有很多鱼，老者钓了许久却连一条都没钓上来，江玉心生疑惑，于是又走近了几步。

等他看清楚老者手中的鱼竿时，这才知道为什么一直钓不上鱼，原来那鱼竿就是一根随处可见的木棍，而且木棍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。没有鱼线，又如何能把鱼从水里钓起来呢。

“老人家，你这样钓是钓不...”

江玉还没说完，简陋鱼竿猛地向上拉起，一条白色的鲤鱼随之破水而出，落到老者手里。

“哈哈，又是一条灵鱼。”老者看到手中的白鲤，发出一阵笑声。

而江玉看见这一幕，丝毫不敢上前打扰对方。因为他能感觉到，老者钓起来的鲤鱼竟是一头一阶后期妖兽。

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，老者连一点处理也不做，直接抱着那条白鲤生啃起来。

“咕噜！”江玉看他吃得这么香，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唾沫，竟有股与之抢食的冲动。

“让道友见笑了，我已经太久没吃东西，所以有些急促。”

“没事...等会，你说道友！”江玉赶紧使出鉴定术，结果一看，大脑却感到一阵疼痛。

这竟是一位筑基七层的修士，摆在眼前的事实比精神力耗尽更让他在意。

“哦，道友感觉很意外？”

“这...在下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，前辈既然认出了我，为何不直说，还好没闹出误会来。”

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正是邪，但筑基七层，不管怎样，他都没有胜算。

“这条灵鱼我足足守了七天，今天才逮到它，所以刚才怠慢道友，还请见谅。”

虽然果老修为高出江玉许多，但一点前辈的架子也没有，甚至见到对方还有些高兴。

“这是什么鱼，如此难抓到。”

“哈哈，这白梦鲤可不一般，生来就活在水下，不染天地气息，独有水之精华。可说是妖，也可说不是，至少不是平常见到的妖兽。”

老人自顾自说的这些，反正江玉是一句也没听懂。

“对了，小子江玉，还不知道前辈大名？”

“你呀你，要找的人近在眼前也认不出来，你还找什么人啊！”果老又发出一阵笑声，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