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
赵电认为,在应试教育这个大背景下,教学只能围着考试转,老师要尽一切力量鼓励学生多写作文,多做练习,多考试。

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作文课。赵电首先对上次作文进行讲评。他说:“首先,我要批评几个同学,因为他们没经过我的批准,就把作文写得那么好!”一句话,又把学生逗笑了。

他接着说:“这几个同学是:王云水、宋横、江礼丽、袁芳。下面我把这几个同学的作文读读。”

在读的过程中,他把作文中出现的好词语、好句子、好段落写在黑板上,并要求学生在笔记本上抄下去。可很多同学不愿意抄。赵电说:“有些同学上课时就怕抄,考试时就想抄,这样怎么能学好语文?”

带学生赏析了优秀作文后,赵电开始出作文题了,他说:“马上就要会考了,今天我出的第一个作文题是:会考,你‘会’考吗?第二个作文题是:读书,但不要被书毒!这两个题目,你们任选一题。谢谢合作!”

下课时,袁芳把作文本收上来,搬着作文本和赵电一起向赵电的房里走去。班里男生在后面阴阳怪气地说:“吆,夫妻双双把家还。”

到了赵电的房中,赵电问袁芳:“明天是周日,你回家吗?”

“上一次我回家了,今天我就不回家了。”

“那我带你到街上去吃晚饭,愿意吗?”

“愿意呀,走吧。”

两人来到西林市九江路伊人快餐馆,二人找个位置好的座位坐下,等候服务员上菜。

这家餐馆环境非常优雅,在这么优雅的环境中,袁芳显得更加娇艳美丽。她那秀逸的披肩发,一潭秋水似的眸子,红润的嘴唇,洁白的牙齿,娇美的面庞,白皙的皮肤,迷人的体香无不让赵电沉醉。

袁芳问:“赵老师是哪所大学毕业的?”

“我毕业于师大,但不是大师。”赵电说。

袁芳又问:“赵老师小时生活好吗?”

“小时生活太不好了。我小时身上好生疮,给我带来了很多痛苦。”

“经常生疮?”

“是的。我记得六岁时的那年夏天,我的头上生了许多疮――**从‘头子’开始。生疮,是因为我常头顶烈日在野外玩耍时晒的,是热毒所致。据说桐树叶子可以治疮,妈妈就用数片桐树叶子包扎在我的头上,我成了‘包头’人。”赵电说。

袁芳不禁笑了起来。

赵电继续说:“骄阳似火,烈日炎炎,暑气熏人。我和几个孩童跑到村后的山坡上,那里是一块玉米地,村民们在地里分玉米。钟老爷看见我这个‘包头’人,便用一种鄙夷加嘲讽乘以冷漠除以仁慈减去同情,最后开平方的眼光看着我,说:瞧你!没个人样!”赵电模仿钟老爷的口吻说话,逗得袁芳笑弯了腰。

“我当时确实没个人样,赤膊、赤脚、赤手、空拳,在一种叫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线下,哼哧哼哧地到处乱跑。然而,生活中,竟有几人是人的模样?衣冠禽兽,狼心狗肺,行尸走肉,鸡肠鸭肚,獐头鼠脑等等,试看诸色人等的内脏,有几个是人的?他们在骨子里有着动物的本性――过着‘非人’的生活。”

赵电说着叹了一口气:“唉,生就一副鸡嘴猴腮,我只能没个人样地混迹人世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悲观?你不差呀。”袁芳很怜爱地说,她把茶杯向赵电推了推“喝点水吧,快凉了。”

赵电说:“袁芳,在我的记忆中,盛夏的太阳总是毒辣辣的,太阳光线像根根毒箭,射向大地。暑天的酷热和烈日的暴晒,使我的疮日益严重。”

“那为什么不见医生?”袁芳问。

“见了呀,”赵电说“母亲带我见医生,我当年特别怕打针,那个周大夫便竭力诱劝我,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脱下我的裤衩,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针,感觉很好,不大痛。打那以后,我对打针的看法是:打针?痛?屁事,屁股上的事。打了针后,我的头部疮情未见好转,反而越来越‘疮’了,‘**’现象依然严重。以后我的头部年年都要生疮,弄得焦头烂额,且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,给我留下了无比苦涩的回忆,是至今还令我心有余悸的苦难史,是一段悲怆的人生旅历。”

袁芳听了赵电的述说,也有感慨:“是啊,生活并不是时时都有清朗的月夜,淡雅的幽香和袅袅的爽风,更多的却是炎炎的烈日和灾祸的煎熬。生命从它诞生的时候起,就与岁月进行着一场战争,在这场战争中,生命是注定的败者,因为它脆弱的缘故,会不断地受到重创直至完全毁灭。”

袁芳说完笑了笑:“赵老师,你看,我受你的感染,也变得悲观起来。”

“不过,生疮也让我得到了一点感悟”赵电说。

“感悟是什么呢?”

赵电喝了一口茶,说:“那年头,我的头易生疮,我便常剃光头。在初一学地理时,我把自己的光头当做地球仪,并划上经纬线,估摸着,我的左眼处于北纬40度,东经120度,右眼处于西经120度,嘴位于南纬30度。在人生的经纬网上,空间为经,时间为纬。眼与嘴纬度不一样,要求我们:眼睛看到的东西不能马上说出来,而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,才能讲出来。耳朵与眼睛经度不一样,经度表示空间,这告诉我们耳朵听见的与眼睛看到的相差万里,即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嘴巴(南纬30度)比眼睛(北纬40度)更接近爱的回归线(23.5度),所以人们说谈恋爱,而不说看恋爱。一个人的谈吐对于恋爱的成功至关重要。”

袁芳听后大受启发,她说:“太对了,很有见地。”

“我还有一个感悟,”赵电说“人生有两个归宿,一个是北回归线代表的事业,一个是南回归线代表的爱情。当太阳直射北回归线时,事业达到辉煌,而处于南回归线的爱情不免要黯淡;当太阳直射南回归线时,他会获得火热的爱情,而处于北回归线的事业就不会闪光了。对人生的苦难和不幸,如灾祸和病厄,我常想,如果把心放在南回归线,心中充满爱,眼睛放在北回归线,两眼盯住事业,那么,无论不幸在何时何地出现,都会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。这就是人生经纬。”

这时服务员上菜了。袁芳说:“有智慧。好了,不说了,我们吃饭吧。” 展开全部内容
友情链接